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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熙:艺术与美食的双重魅力

04-27

曾熙:艺术与美食的双重魅力


曾熙(1861-1930),生于湖南衡阳县石市镇龙田村,谱名昭衔,后更名熙,字子缉,号士元、俟园、农髯等,历任兵部主事、南路师范学堂监督、岳麓高等学堂监督、湖南省咨议局(议会)副议长,海派书家领军人物之一,与吴昌硕、黄宾虹、李瑞清合称“海上四妖”。曾熙交游广泛,声名远播,与李瑞清、张大千等名家的交游往事,流传至今。


曾熙 致姚云江札 26cm×16cm 1928年


“南曾北李”,艺苑佳话


曾熙与李瑞清(1867-1920)是近代驰名海上的书法大家,二人的相识也颇有机缘。1891年,二人相识于长沙天心阁。在曾熙印象中,李瑞清“其声泠然,其言寥廓……他日,仲子过予斋,相与语竟日。时髯方纵横百家,俯仰古今,视当世人无可当意,独爱仲子,仲子亦爱髯,遂为莫逆交”。李氏的憨厚与曾氏的耿介相得益彰,加上二人在书画雅好上的兴趣相投,最终谱就了二人“管鲍之交”的佳话。

在辛亥革命前,曾、李二人的相处主要是在京城赶考期间,共同的朋友还有沈曾植、郑孝胥、陈三立、符铁年、杨潜庵、谭泽闿兄弟等。辛亥革命后,李瑞清赴上海鬻书为生,自号“清道人”,在上海站稳脚跟后,李瑞清想起了好友曾熙,在其力荐下,曾熙于1916年也开始寓居上海鬻书。为了在上海争得一席之地,李瑞清因主要取法汉魏方笔一路,自号“北宗”,曾熙则主攻圆笔一路,以“南宗”自号,二人以“南曾北李”名号很快扬名海上。李瑞清不遗余力为好友代订润例、广而告之,曾熙也颇感念李瑞清深情。据张大千回忆,凡拜到曾熙门下的学生,都被引荐到李瑞清门下。

不仅如此,李瑞清去世,曾熙还亲为料理后事、精选墓田,传为佳话。二人共同破除门墙、设帐授徒,硕果累累,张大千、张善孖、马宗霍、李健等俊彦皆出门下。这些学生后来有的成为国学大师,有的成为大学教授,有的成为职业书画家,分布于各行各业,影响辐射到社会的各个角落,并代代相传。


艺术家,也是美食家


曾熙定居上海后,与朋友们的雅集宴饮也频繁起来,让我们看到了辛亥革命后遁隐海上的遗老和寓公们的另一面。如据《时报》记载,1919年重阳前夕,沈曾植购得阳澄湖大闸蟹数筐宴请好友,李瑞清“独食花甲之数,座为之惊异,而道人尚称不得饱啖,一时传为奇谈”,证实了“李百蟹”绰号名不虚传。从1916年曾熙寓沪至1920年清道人去世前这段时间,曾熙、李瑞清及其诸友的聚会多集中在小有天、别有天、古渝轩等几个菜馆。

其中,小有天、别有天为闽菜馆,位于三马路,而古渝轩则为川菜馆,位于小花园,这些菜馆以物美价廉而深受书画界寓公们的欢迎。李瑞清生平最嗜小有天菜肴,几乎天天来此,因作联句云:“道道非常道,天天小有天。”这一时期曾熙、李瑞清与谭延闿、谭泽闿、吕满、张子武、俞明颐、何诗孙、陈散原、汪旋甫、张承之等十数人聚餐活动频繁,可谓其“书画圈”活动的高峰期。在这个圈子中,谭延闿堪称美食家,嗜好鱼翅,广东菜馆翠乐居以鱼翅著称,他便成为座上常客。谭氏去世后,“谭家菜”流入坊间,美名流传,其中以“祖庵鱼翅”最为著名。

1920年李瑞清去世后,陶乐春、一品香等菜馆成为曾熙等人宴饮活动的主要场所。曾熙还经常借有老家特产乡味时,邀约师友弟子前来赴家宴,顺便品赏书画、交流鉴藏。如1929年3月8日,曾熙《致姚云江札》云:“明日午后七时,略有乡味一二,但请弟与晓汀至舍一谈,且看近作梅花也。”在友人的影响下,曾熙对食材和家厨的烹饪手法也有较高要求,家中待客时经常手写菜单,并注明做法。在老师影响下,张大千也嗜好手写菜单,这些菜单流传至今,既是别具一格的“书法作品”,也是珍贵的手稿资料,散发着别样的韵味和温度。


曾熙手写菜单


曾熙代友向康有为“索债”


曾熙和李瑞清颇好碑帖鉴藏,二人对古代书画、碑帖拓本的收藏贯穿整个艺术生涯。随着经济基础的逐渐雄厚,他们的购藏也日渐可观,加上谭延闿、谭泽闿兄弟亦嗜收藏,一个以曾熙、李氏兄弟、谭氏兄弟为中心的书画碑帖鉴藏圈逐渐形成。

如《谭延闿日记》1915年12月28日条:“八时起。临《麻姑》二纸……道士同其徒蒋国榜至,携何蝯叟藏《史晨后碑》,盖宋拓也……曾九属集苏诗,为道士题一人画像……与曾九集苏至十一时,乃就寝。”李瑞清身后萧条,为了给其购置墓地,曾熙不得不将李氏生前最珍视的陈希夷“开张天岸马,奇逸人中龙”五言联变卖与赵恒惕。为此,1923年曾熙笔下记录了这样一段故事:“此希夷先生临《石门》册子……道人因以重值访购得,复为长素先生假去。道人殁,始索还。仍以墓田需款让与彝午世友。海内但知显于道人有功于长素先生,斯得之矣。”康有为从清道人处借去这件作品后,爱不释手,久久不愿归还,在李仲乾前去索要无果的情况下,曾熙亲自前去才成功索回。


张大千拜师曾熙


曾熙(张大千补色、题款)山水立轴 79cm×50cm


世人皆知张大千为曾熙高足,却不知张大千之兄张善孖、弟张君绶都列贽曾熙门下学书。其中,张君绶和曾熙学书时间不长,就因情事蹈海自尽,而张善孖、张大千则一直追随曾熙。受影响最大的,无疑是张大千。1917年张大千入曾熙门后,曾氏根据其母“梦黑蝯坐膝下,觉而生季”的经历,为张大千赐名“蝯”,字“季蝯”。此后的十几年间,曾熙待张大千如徒亦如子,答其所惑、解其所难,为张大千走上艺坛,做足了铺垫工作。

张大千不仅在书法、绘画风格以及鉴藏偏好上深受曾熙影响,在为人处事上也沾溉颇多。张大千晚年回忆了这样一件事:一次他购进一批书画,议价1200元,仍有800元亟待支付,张氏内心焦急。曾熙看到这个情形后,并未直接提及,而是借邀请弟子来家中吃饭之机,婉转问其购画事,然后借钱给他,避免了开门见山伤及张大千的自尊。张大千每每回想起此事,无不唏嘘动容。

曾熙死后,张大千不仅从上海扶灵柩送先师回衡阳下葬,并且临墓筑庐,风雨不移,守墓达一个月之久。此外,他还多次到衡阳曾师墓前祭悼,执礼如子。不仅如此,张大千每每在画跋或书跋中提到恩师,总不忘在落款处署上一个“敬”字,这个细节也充分反映了张大千对恩师的感激敬仰之情。■


(作者系中国国家博物馆书画院副研究馆员)




编辑 | 杨晓萌

制作 | 闫天蒙

校对 | 安亚静

二审 | 刘 晶

三审 | 冯知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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